827、对战!(1 / 1)
烟火在天空中炙热的绽放开来。
北平的一处简陋的小院内,屋内燃烧着炭木。
这几年无烟煤的价格被涨了起来,一般人家不会经常用无烟煤。
这处小院占地面积不大,茅草房的顶端都铺满了雪,小院内的石板路上光滑无比,显然主人虽穷但很精致。
正门被打开着,屋内煤油灯点的很亮。
小桌子上放了一壶温好了的绍兴黄酒,黄酒冒着热气。
面前是三个小菜,一盘红烧鲫鱼,一盘咸菜炒蛋,还有一碟花生米。
宁沐雯侧过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外此起彼伏的烟火,眼神有些迷离,自言自语的道:“这一片盛事,还能维持多久呢?”
“乱世之下,百姓又能怎么活着?”
“我终于知晓你为何这般将心思都扑在国事上,国家太平,百姓才能太平呀。”
宁沐雯形单影只,想了想,端着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当初误打误撞女扮男装,如今又误打误撞进入了潜龙秘探,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最让宁沐雯烦心的事,还有一个女人,此时居然爱慕上了自己。
宁沐雯无奈的苦笑,再次仰头喝了一口温好的久。
事情已经变的有些复杂起来,她已经不知该怎么应付。
今年新年,宁沐雯举目无亲,虽说纪姝邀请过自己去纪府,但宁沐雯拒绝了。
她抬头看着门外天空中盛世的烟花,听着邻里家家户户院落内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心里很是苦涩。
过年啊,明明是个团圆的日子,可我又该和谁团圆呢?
宁沐雯无奈的苦笑,端着酒壶又仰头喝了一杯。
她酒量很大,有着山东人特有的好爽。
桌子上三盘精致的小菜大概吃了一半,便被宁沐雯收了起来。
酒壶里面的酒已经见底,宁沐雯没有在喝。
她回到床上,闭着眼睡了大概两个时辰,外面鞭炮声很吵,她睡眠很浅,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宁沐雯睁开眼睛,将床上的棉被整理好,然后将一旁的犀牛匕首小心翼翼的放在靴子内。
这柄匕首,是郎君送的,一直陪着她,每天她都擦拭的很亮堂。
她蹑手蹑脚的走出院子,将房门关上,一切做的都那么轻。
随后,一缕残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宁沐雯一路急驰,到一处山头下,将脸蒙住。
她如一只灵动的兔子,在山野之间轻盈跳动。
今夜风有些大,树叶扑簌簌的作响,也给宁沐雯做了很好的掩饰。
盘龙山有多少暗哨,宁沐雯已经打听清楚,她巧妙的避开了所有暗线,然后朝山腰急促奔袭而去。
山腰的中央,四周都是守兵,宁沐雯一动不动的蛰伏在灌木丛中,双目死死盯着巡视的士兵。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确定好了巡视士兵巡查的间隙规律。
就在她准备趁着空档起身朝前奔袭的时候,身旁大概百十步,有一名黑衣人几乎和自己同时跃起。
两人短暂眼神触碰之后,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缕强烈的杀气。
下一刻!
气氛陡然凝重,两人在灌木丛中朝对方奔袭而去,空气中似乎都带着杀气。
铿锵!
两只匕首触碰之后,两人点到即止,稍稍后退,但并不意味着战斗就此结束。
下一刻,两人再次飞奔到一起,显然已经到了对方必死的地步。
黑夜之中,两人只能凭着听力去躲避对方的招式,这对本身武功的发挥有了很大的掣肘。
哼!
一阵闷哼!宁沐雯明显刺中了对方的手臂。
对方并没有停止,继续将匕首朝宁沐雯刺来。
但他明显感觉自己并不是宁沐雯的对手,宁沐雯的武技实在高的有些可怕。
在和邹普胜一战之后,宁沐雯的实战技巧更加娴熟。
对方也没有纠缠,转身消失在灌木丛中。
宁沐雯本要去追,可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士兵正在朝这边巡来。
宁沐雯也不敢继续在这里呆着,飞速奔袭而去。
今日她本身就是要来查查盘龙山上,究竟是不是北平的秘密兵工厂所在。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便于继续在此逗留,更不能让对方发现蛛丝马迹。
若是不然,第二天恐怕北平就要戒严。
潜龙卫真要认真查起来,宁沐雯的身份恐怕很容易就会败露。
不知过了多久,宁沐雯才气喘吁吁的重新回到自己的小院内。
一路有惊无险。
宁沐雯将一身夜行衣脱下,面庞的黑色遮面也被揭开,她快速将布匹拿到院落内烧掉。
一切做完之后,才回到院落内若无其事的呆着,只是眼中却萦上了几分沉思之色。
对方也是调查兵工厂?
亦或者是兵工厂的暗哨?
就目前判断,宁沐雯觉得前者居多。
她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也不清楚会不会是朱怀派过来的。
但就目前而言,潜龙卫对锦衣卫的勘察力度太大,北平不可能存在一个锦衣卫。
所以宁沐雯才会陷入沉思。
如果不是锦衣卫那边的人手,那么究竟是谁在查北平兵工厂?
不知为何,宁沐雯总觉得那双眼睛,似乎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对方的身手不弱,虽说比自己差了不少,但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只是目的呢?为何要在新年潜伏在盘龙山?
宁沐雯想不明白。
无论如何,今年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了。
这一年之中,恐怕也只有新年,兵工厂的守卫兵力才会减少一些,其他时间,绝不可能。
而且今日行程已经败露,她不能继续在冒险。
就如朱怀说的那样,她可以在外面,但必须要确保自己的安全,这是第一位。
错过了这么个好的时机,宁沐雯也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更令她担忧的事,今天那名黑衣人是谁,什么目的,查不清楚,宁沐雯心里难安。
夜深了,宁沐雯不在纠结此事,早早入睡。
……
深夜,应天,紫禁城,后宫。
热闹一夜的新年,随着子夜的到来,也到了散场的时候。
众人准备告别的时候,朱怀对沈王朱模道:“二十一叔,初五那天,就劳烦启程吧。”
朱元璋背着手盯着朱模,哼道:“到交趾给咱老老实实的,交趾不比别的地方,那边相对来说安逸许多,也富饶许多。”
“不要学你那些兄长们,到了地方就知道欺辱百姓,若是咱发现了,定严惩不贷。”
朱模赶紧打个哈哈,对朱元璋道:“爹,您放心,孩儿长大了,一定不会给爹,给咱殿下添任何麻烦,我出去就代表了咱大明皇室,爹您放心,孩儿心里有分寸。”
朱元璋点点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才是。”
入夜之后,众人离场,各自回宫睡觉。
翌日一早。
元旦。
这几日衙门都不办公,集市上也鲜有人在。
朱怀难得休息五天,早早起床,吃了早餐。
便陪着朱元璋去后宫冬钓。
河面结冰,朱文墘在河面上奔袭。
朱怀凿出一个冰面上的洞口,老爷子的鱼钩恰好能放进去。
不一会儿,暖阳升起,朱怀眯着眼看着天空刺眼的眼光,搬着凳子坐在老爷子旁边。
爷孙聊着家长里短。
“大孙,允炆那边你可有问了情况?”
朱元璋随口问着朱怀。
朱怀知道,老爷子始终还放不下这个孙子。
他道:“年前的时候,我已经让监察御史去了一趟凤阳中宫,监察御史那边说了,二弟情况……不容乐观。”
朱元璋心中一紧,道:“还是疯疯癫癫吗?有没有人欺负他?”
朱怀摇头,道:“皇爷爷您放心好了,中宫那边孙儿已经叮嘱好,没有人敢欺负二弟玩。”
朱元璋叹息的点头,道:“这孩子走到如今这地步,咱也有责任。”
朱怀忙不迭道:“皇爷爷您别多想,和您没关系。”
朱元璋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又语重心长的道:“大孙,今后的一切都要靠你了,作为皇帝,你要懂得包容,要懂得照顾你这些叔叔和兄弟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