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寒冰烈火(1 / 1)

时音独身留在包厢内,闭眼,眉心微微地蹙。

五分钟后纪伯伦回来,他放手机坐下,试探性看她一眼:“家里电话。”

“催你回去吗?”“不是,”才刚说出口的话,他又改了口,“不过再过些日子是要回去几天。”

时音看他。

纪伯伦也看她。

手伸过桌面,她慢慢地握起他的手。

“你要回来。”

四个字承载着多么重的期望与压力,所有赌注压在他身上,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所以深深望着他,直到他点头。

“这次回去,我会找机会……”

没有说下去,两人都懂,她点了头,纪伯伦将她的手握紧。

三天后,纪伯伦回去了。

日子重新回到原来的样子,司音不再上烹饪班,她将手机全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等。

已到关键时刻,房间内酒一天比一天少,日夜白昼也过了一个又一个,她用长久的时间坐在梳妆桌前安抚自己。

一定会照着她所希望的进行。

一定会的。

……

两天后,手机响起的一霎那心上一悬,时音从洗浴间出来,时苒将手机递她:“姐是纪伯伦。”

她接到手里,时苒静候在旁,她搁到耳旁。

那边纪伯伦先开口:“时音。”

“恩。”

“……我跟他说了。”

她呼吸着。

“我说,我现在有个决定好好谈的女朋友。”

时音闭上眼。

“还没有说是你,他也没深问,”似乎也懊恼于自己的犹豫不决,纪伯伦沉默了会儿,继续说,“下星期我们去奥地利。”

时音睁眼。

“我想把你也带去,趁这个机会……见个面。”

“下星期吗?”

“对,我跟你会先飞去那儿的雪地度假屋,他晚几天到,待一周,攀岩和滑雪。”

还没等到回答的间隙,纪伯伦再开口:“上次,我们吃中餐那次。”

时音:“嗯?”

“我做错了。”

她不应。

“我以后,会让你光明正大见我的朋友,尽快。”他继续说。

一段并不长久的两相寂静后,时音在这端回他:“好。”

飞机到奥地利,开私家车到阿尔卑斯山滑雪场地的度假屋,途中日光明媚,山道往外远眺出一片冰清凉爽的极地风光。

时音靠窗,纪伯伦往她膝头盖一条空调毯。

到达后有佣人来帮忙提后车厢的行李,她慢慢下车,仰看坐落在冷杉中的花园式别墅,四周树荫环绕遮蔽,氛围雅静。

“这是这里风景最好的一幢,我们冬季常来,平时闲置,夏天也偶尔过来,就像这次,但一般都因为公事。”

纪伯伦边说边牵她走上石阶,石阶很高,表面覆着山间的潮湿汽,容易滑脚。

入门后,深色的温馨木质感带来一阵暖意,壁炉生着火,丝兰花香淡淡沁脾,常驻在别墅的女佣已准备好午餐,抽开餐椅请人入座。

整个宅邸的内部装饰以自然舒适为主,有四个主卧室套房,一个室内游泳池和一个蒸汽浴室,客厅的空间很大,给了主人开办私人宴会的方便,别墅外还有一个露天的温泉,度假感浓厚。

傍晚,山间气候湿冷。

一切都已安置好,时音披着毯子站在阳台,呼吸,雾气看得见,纪伯伦从后抱她,让她将脑袋靠到他的肩膀。

“他三天后到。”

“跟我说说这两年你们的事情。”时音说。

“我们的?”

“恩。”

“很平常,跟前几年都一样,不过我们都变忙了,”他顿一会儿,“尤其是他,这将近两年来他几乎没停下来过,这次休假结束后又要飞国外两个月。”

“两个月,学校也不回?”

“如果他有分身的话会回。”

她安静地眺望远处的缆车,纪伯伦继续说:“其实这一年多年也不在国内,我们见面只谈公事。”

“这么忙。”

“对,他很忙,他是席家的接班人,席家所有事物都压到他一人身上。”

时音问得点到为止,一阵微风吹来时,她准备进房,纪伯伦却握着她的双肩将她转回来。

两人近距离地面对面,她平视着前方,纪伯伦低头看她,看她收起刘海后愈显清晰的五官与肌肤。

手指触摸她左眼角下的黑痣,纪伯伦将脑袋抵到她额头上:“你现在比高中时期还要美。”

在气息越靠越靠越近的时候,她说:“我有点冷。”

他就只好停,时音踮脚拥抱一下他,转身回别墅。

“时音。”

她停步但不回头,听着纪伯伦说:“如果失眠的话可以来找我聊天,我在你对面房间。”

简短一句话透露出今晚分房睡的信息,她回:“谢谢。”

……

谢谢,对不起。

对不起纪伯伦,我不该利用你。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阿尔卑斯山九月的风光非常美,极寒山顶是滑雪者的圣地,山脚则是美轮美奂的湖泊与奥地利小镇。

度假屋周围还有传统风格的酒吧与餐厅,这三天不无聊。

那应该是她人生里最后三天的悠闲时光。

第四天早别墅内一阵阵小骚动,纪伯伦快速从时音房前走过,她出来看他背影:“迟到了?”

“不,是他提前了,原本下午来,但是改了航程直接从法国坐私飞来,刚刚飞行员打电话告诉我,他已经着陆了,他在开车来的路上。”

世界因这句话而变了一个色调。

时音站在房间口不动,面前纪伯伦利落穿外套,女佣繁忙准备午餐,厨房内飘出蛋糕香。

那是她们为主人来临而准备的洗尘礼,一切动静从彩色到黑白,从有声到无声。

他要来了。

他在来的路上。

才迈出一步,身子不稳,她扶墙,五秒后头脑的晕眩才渐渐散去,继续走,穿过廊道穿过客厅一直走到大门外。

纪伯伦站在阶口望远处,说:“来了。”

呼吸与心跳一起动。

女佣们排到阶前,她从纪伯伦的身后慢慢走到与他并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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