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耍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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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危娄醒来的时候,白予卿早已不见踪影。
偌大的寒清峰刮着小冷风，殷危娄裹紧了衣服，探着脑袋往房门中望了望。
仙君确实是走了。
他想了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寒清峰这么大,他不大认得路，所以先不找仙君，给自己找个明证言顺的理由赖在寒清峰才是啊！
所以他跑去无极峰找了一趟魏滕,让魏滕把自己登记上，做了六极宗最低等的洒扫弟子。
魏滕倒是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只是觉得殷危娄这等天赋，做个洒扫弟子有些可惜,不过好歹把人留在了寒清峰,若是殷危娄浪子回头,不跟他那师兄死磕了,再把殷危娄收进门下好好教导,倒也不迟。就答应了殷危娄的请求，让他在寒清峰当个洒扫弟子。
就当是给师兄找个打扫屋子的小童。
第一件事情完成，领了洒扫弟子的衣服,又找宗主登记过了,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寒清峰了。
第二件事，既然决定赖在寒清峰了,他总得找个地方住，寒清峰只有峰主一个人,又只有一间房,仙君肯定不会答应他住在自己隔壁的，所以殷危娄给自己找了个地方，离仙君的住处比较近，又不会打扰到仙君,用灵力砍了几颗树，自己随便搭了一个小屋，就当是有住处了。
再然后，他扎了笤帚，准备了洒扫弟子的装备，往白予卿的房间门口一蹲，万事大吉。
直到晚上，白予卿才回到住处，走进一看，就是昨天那个在他房门前睡着的傻小子。傻小子抱着笤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一见他过来，立刻凑到他跟前，笑道：“见过师尊。”
白予卿疑惑：“你……”
殷危娄回答道：“弟子已经进了六极宗，是寒清峰的洒扫弟子。”
白予卿看这架势，也知道这傻小子是想赖在寒清峰了。又看了他两眼，说了一句：“随你。”便自行进了屋子，把房门一关，屋外的事充耳不闻。
今天殷危娄没有在他的房门前装跪，也没有跪着跪着就睡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干草堆了一个床，将就了一晚上，第二天又砍了几棵树，随随便便搭了一个床，铺上干草，殷危娄就在寒清峰住下了
。
他摸清了白予卿的起居规律。
摸清了早上几时起，晚上几时回，也摸清了白予卿平时习惯坐在哪里修炼，反正殷危娄就赖上了。
他在寒清峰赖了足足有一年多。
早上晚上见礼，白予卿不在的时候给他打扫房间，时不时制造个偶遇，跟在白予卿的屁股后头看着他练剑，偷偷学几个招式。
殷危娄一日不走，白予卿就一日不得安宁。
更何况，这傻小子似乎不懂规矩，不知道只有内门弟子能叫师尊，外门弟子和其他的杂役弟子只能叫尊上，每天早晚“师尊”“师尊”叫个不停。
白予卿当真觉得这傻小子待几天就烦了，就知难而退了，就自己走了，找魏滕都行，但是他非但没走，等白予卿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寒清峰待了整整一年。
总不好耽误人家孩子。
白予卿想。
这天，白予卿像往日那般在竹林里练剑，殷危娄站的远远的，手里拿着他新扎的笤帚，偶尔把笤帚当成剑，耍一下学学白予卿的剑招。
等殷危娄收回笤帚的时候，白予卿本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殷危娄连忙道：“师尊。”
白予卿淡淡地嗯了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傻小子在他这里待了一年了，他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仙君肯和他搭话了，这是重大进展！殷危娄认为这是自己的死缠烂打起了作用，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他都在这里呆了一年了，仙君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殷危娄答道：“回师尊，弟子殷危娄。”
白予卿点点头，又问：“你为何要入我门下。”
白予卿想，如果这孩子能说出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那就收他入门吧。毕竟孩子都守了一年了，怪不容易的。
殷危娄不假思索地答道：“为了拯救苍生！”
白予卿皱起了眉头，问道：“当真？”
殷危娄狠狠点头道：“当真！”
白予卿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那凛冽的眼神仿佛能把殷危娄整个人给劈开，殷危娄有些心虚，掌心冷汗直冒。为了让自己撒谎撒的像一点儿，最终还补了一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白予卿依旧盯着他，殷危娄被他盯得实在是心虚，最后挨不住了
，垂着脑袋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个答案当真把白予卿给吓到了，“那你……”
殷危娄挠了挠头，解释道：“我……我就是想拜入您门中，没什么别的想法。您要是不收我我就一直赖着……”
白予卿抿着嘴唇，思索了片刻，最终从须弥袋中掏出了……
一根鞭子。
殷危娄看见那条黑红色的鞭子没由来地一抖，这条鞭子从白予卿的手中脱离，一圈缠上了殷危娄的腰。
白予卿干了一件这一年以来非常想干的事。
他把殷危娄扔下了寒清峰。
让这条鞭子把人卷到寒清峰的山崖边上，鞭子一甩就把人给扔了下去。
殷危娄有一定的修为，扔下去不会死人。白予卿觉得他这么狠心一扔，也该把殷危娄那一点拜师的心思给摔没了。这傻小子该走了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该收徒，什么时候都不该收。
把傻小子扔下寒清峰之后，世界清净了不少，没人在旁边看着他练剑了，更没人早晚在门口堵他跟他见礼问候了。
就这样吧。
次日，白予卿照常起来练习。打开房门的时候，那傻小子正站在门前，笑盈盈地望着他。和昨日不同的是，傻小子的额角有一块青紫色，袖口还破了一块。
殷危娄花了一夜的时间从寒清峰的崖底爬上来，冲着白予卿笑道：“师尊，早上好。”
白予卿抿着嘴唇，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淡漠地瞥了殷危娄两眼便落荒而逃。
逃，要逃。
他不该收徒。
更不该和别人有什么亲近的关系。
他就习惯一个人呆着。
隔日，在殷危娄偷看白予卿练剑的时候，他又被扔下了寒清峰。前前后后，殷危娄一共被扔了四次。每次被扔下寒清峰，就算滚了一身的伤，他还是要回来。还是要准时出现在白予卿的房门前，见礼问好。
就当殷危娄觉得，“被扔下寒清峰山崖”这件事要发生第五次的时候，白予卿没有扔他，反而扔过来了一瓶药膏。
白予卿的眼神依旧淡漠，冷声道：“外敷。”
殷危娄眼中满是喜色，捧着药膏，道了一声：“多谢师尊！”
白予卿这算是默许了殷危娄留在寒清峰。
日子一天天过去，殷危娄赖在寒清峰这件事算是在六极宗传开了，人们都知道，寒清峰出了一个洒扫弟子，整日赖在白尊上的身边，恬不知耻地叫着师尊，就跟个尾巴似的在白尊上身边晃悠。
殷危娄那日，本来躺在树上睡觉来着。
师尊外出去做任务了，他练了会儿剑，闲着没事儿干，就躺在高高的树杈上吹吹风，困个觉，心想这大树真不错，回来砍了，把他那小木屋上面的洞给补一下。
“这里怎么会有间房子？”
原本昏昏欲睡的殷危娄向下望去，下面是几个其他峰的弟子，应该是刚完成任务，从寒清峰经过正要往回走。
“谁知道呢！”另一个弟子道，“寒清峰最近不是多了个人吗？有可能是他住的！”
“不是吧！住这么破的地方？”
殷危娄闻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木屋。
怎么了？哪里破了？他觉得好着呢！又不是他们住，他自己都没嫌弃，也犯不着别人嫌弃这地方破啊！
他躺在树枝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着这群人对自己的小房子指指点点。
“啊，话说回来，那个谁是真的赖在寒清峰不走了？”
“没错，还真不走了，这小破房子弄不好还就是他自己搭的！”
殷危娄心里刚想称赞一下，这人挺聪明，还看出是他自己搭的，忽然又听到下面几句：
“白尊上不收他，他就赖着不走？”
“可不是！”
“哎呀，那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不要脸？
殷危娄沉吟片刻。
没错，他就是不要脸。
起码他的不要脸得到了回应，师尊不把他扔下山了，也默认他留在寒清峰了，他还可以看着师尊练剑，学个一招半式，多好！
“我倒是觉得，白尊上把他留在寒清峰，又不收为弟子其实是另有企图。”
同行的人一听，瞬间来了兴致，问道：“怎讲？”
那名弟子答道：“尊上潜心修炼，万一这人对他的修炼有益处，所以就借机把他留在寒清峰了呢！”
“你这样一说，我觉得也有道理。”
“我可是听别人说，尊上为了修炼可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噗嗤，他也就只会修炼，不会干别的吧！”
“宗门事务从未见他参与过，各种场合也就是露个脸完事。”
有人不屑道：“咱们宗门虚设一个寒清峰，虚设一个白尊上，有什么用？当招牌？天天伺候这尊招牌，真叫人心烦。”
殷危娄这下子看不下去了。
从树上撅下一个小树杈，把小树杈当成箭，“嗖——”地一下扔了出去，正好射在说话的那名弟子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殷崽：今天也是离破例破chu更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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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车都修好了，就是手速跟不上，就等着开车苍蝇搓手状otz
六极宗虚设一个白老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