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入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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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语是会长腿的。
殷危娄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从未曾想到,这个道理有一天会应验在自己的身上。
次日,师尊没让殷危娄继续练习,反而让他跟着自己去了无极峰。
一路上,殷危娄收获了宗门弟子异样的目光,有人见他来了,就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似乎能从他身上盯出个二五八万。然后就拉着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若是殷危娄想,他其实能用特别的办法听到别人在念叨什么,但是殷危娄觉得自己是个有品格的人,不应当偷听别人的谈话。所以他只是乖乖地跟在师尊后面,一路来到了无极峰。
魏滕叫人在无极峰搭了个台子,双方弟子各派三名代表上场,进行三场表演赛,既然是观赏性质的,那就不会有输赢之分。纯粹看个热闹,见识一下双方宗门的功法而已。
魏滕不设比赛输赢,还有一层意思。
往年的生蛊门来访,会设五局三胜,但是无论是哪方赢了,最后都会落得一个看对方不爽的尴尬地步。
魏滕还是弟子的时候,前任弟子就为这件事想破了脑壳。生蛊门弟子输了,就说是他们六极宗仗势欺人,仗着宗门的优势故意欺负他们;所以第二年比试的时候,前任宗主就让六极宗的弟子放个水,给对方一点面子,别让对方输的太难看。
结果前任宗主没说清楚,他就是想让双方打成二比三或者三比二,谁二谁三不重要,这样的话,双方应该不会吵得那么厉害。
可令前任宗主没想到的是,他挑的这五个弟子都这么听话,说放水就放水,绝对不含糊!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五个人一起放水,让生蛊门连赢五局,六极宗一局都没赢。打了一个漂亮的五比零。
这让他们西南第一大宗的面子往哪儿搁!
六极宗的弟子们撒欢似的骂开了,平日里骂人,尤其是涉及对方祖宗十八代的骂人,那是要被记过的,久而久之,六极宗弟子形成了一套自成体系的不带脏字的骂人用语。但是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被压抑了许久,这次一次性骂了个爽。
当然,若是那五个人放水放的不那么明显,挣扎一下,
表现出“对方实力强大,我虽然努力了但是确实不敌”的样子,也不至于被宗门上下骂的那么惨。可是那五个人呢?那岂能叫防水那简直叫开水闸!演技不忍直视,把宗门的脸丢到了姥姥家,被六极宗上下骂了个狗血淋头。
魏滕就是当年的五人之一,也是最听话的一个——他放水放的最狠,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放水似的。
结果可想而知,魏滕被喷成了筛子。
为了避免悲剧再次发生,魏滕把比赛改成了表演赛,不分输赢,把各家绝学展现出来,演的漂亮就行。并且把比赛时间在两刻钟之内,时间一过,哪怕招式只打了一半,双方都必须立刻停手。
殷危娄对魏滕当年的光荣事迹有所耳闻,他认为,如果宗门让他在比赛中放水,他放的水绝对不会比魏滕少。
虽然是表演赛,但是六极仙师还是到场坐镇了,除此之外,在观看席上落座的,还有生蛊门的领队绪兰星。
绪兰星自知作为晚辈,不该和众位仙师平起平坐,推脱了许久,没有在观看席上落座,后退一步,和一众随行的内门弟子站在了一起。
虽然是表演赛,殷危娄仍然觉得这三场比试值得一看,尤其是生蛊门弟子的比试,对他日后修习蛊术至少会有一些帮助。
生蛊门第一个上场的是绪兰秋,六极宗的弟子是来自百草峰的一名女弟子,殷危娄看那名女弟子有些眼熟,应当是之前见过。纵使绪兰秋昨日和她哥哥有些不愉快,但绪兰星仍然让她第一个上场,可见绪兰秋实力不俗。
一看见上场的是绪兰秋,观战的弟子便开始窃窃私语,殷危娄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再一看,魏滕抬手指向台子上的绪兰秋,对白予卿道:“就是她。”
师尊的眉头皱了起来,疑问道:“就是她?”
魏滕点点头:“在生蛊门的一众新人中,算的上是翘楚,我听生蛊门的祭祀说,这是近些年来,少有的能继承生蛊门四绝的弟子。”
白予卿面上并无一丝波澜,静静地看着台下的比试,时间过半,白予卿道:“的确不俗。”
殷危娄心道,既然能让师尊说不俗,绪兰秋必定是厉害人物。
魏滕笑了一下,问道:“那……师兄以
为如何?”
这句话,殷危娄听不懂了。
师尊刚刚不是已经评价过绪兰秋了吗?为什么魏滕还要追在师尊的屁股后头再问一句?这是要问师尊什么?
师尊抿唇不言,魏滕说道:“师兄不必着急,生蛊门要留三个月,不急于一时。”
看来魏滕是在打生蛊门的主意?
殷危娄现下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一边琢磨着师尊和魏滕的谈话,一边看着台上二人的比试,另一边,也顾不上什么正人君子的风范了,悄悄运起灵力,偷听弟子们的谈话。
“就是这个姑娘?对白仙师的唯一一名弟子暗生情愫?”
“哦?我听的和你听的不一样,我怎么听的是白仙师那弟子先对她动的情?”
“谁对谁动情都不重要,我昨日同柳师兄去找这姑娘,发现她正在寒清峰和白仙师的弟子私会,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
“二人手拉着手,不可谓不亲密!”
“呀!她好歹也是姑娘,怎么这般不检点……”
“拉个手而已,为何就是不检点了?”
“别说这些,你们觉得,这二人最后能成吗?”
“我觉得悬,白仙师不是很宝贝他这个徒弟吗……”
之后的谈话,殷危娄没有再去听。
合着,人们这是觉得他和绪兰秋暗生情愫,你情我愿,就要凑一对了?!
殷危娄好气又好笑,碍于师尊正坐在他面前,他也只能把情绪都憋了回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强迫自己不能当场打人。
流言会长腿,这话不假。
流言长腿的同时,长出几条腿,长出什么样的腿,都未可知。当事人回过头来时,流言早已满天飞,飞着各种各样的离奇版本。
殷危娄想,若是让他抓出是谁先传的流言,他必定把那人揍到六亲不认。
当年他拜入师尊门下都未曾引起这样大的波动!
再看师尊,师尊显然已经知道了,而且应该还认真思考过这件事儿了,殷危娄不敢上前问,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师尊就把他扔下寒清峰。
白予卿盯着台下的绪兰秋,思索了很久。
然后他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只会修剑术的傻子,这种事问我做什么
?”
嗯?
殷危娄听着这话,觉得甚是耳熟,就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等等,好像还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那日他为了向绪兰秋请教蛊术,自黑了几句,他真的只是想黑自己一下,没想到把师尊也拉下水了!
更没想到,就这么凑巧,凑巧传到了师尊的耳朵里!
怪不得师尊前几日心情不好,听见自己的徒弟这样评价自己,心情能好吗?师尊没有打他,殷危娄觉得那是师尊仁慈,更何况师尊不仅没有打骂他,还给他披衣服,只能说明师尊仁慈,师尊疼他!
殷危娄想解释几句,若是要跟师尊解释,那就是等于承认自己在修习蛊术,若是不承认,那便是让师尊生气了。如此一来进退两难,一时难以处理。
魏滕听见白予卿的话,无奈地笑笑:“师兄不必妄自菲薄,师兄剑术精湛天下闻名,有谁对师兄不敬?”
白予卿仍旧不发话,魏滕倒是不急,往椅背上一靠,等着他回话。这一场的时间已到,双方都退场了,白予卿才缓缓道:“你问他。”
魏滕一笑,扭身冲殷危娄说道:“你过来。”
正在殷危娄愣神之际,忽然听见有人说话,他猛然抬头,魏滕正在冲他招手,说道:“我有事要问你。”
殷危娄乖乖走过去,叫了一声魏宗主。不知为何,魏滕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老父亲般的慈祥,殷危娄被他看的毛骨悚然,等着魏滕问话。
魏滕缓缓道:“我问你,若是你能入赘到生蛊门,你可愿意?”
六极宗不避讳情爱之事,同门师兄师妹、师姐师弟之间结成道侣是常有之事,更不乏有人对门外弟子倾心,和门外的弟子结成道侣。
可殷危娄远远没想到,六极宗不避讳到这种程度——宗主能在这种公共场合,丝毫不避讳地直接问一名弟子:你要不要入赘别人家呀?
殷危娄望向白予卿,想知道师尊的意见,但是师尊背对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殷危娄只能看见师尊的头顶和捏到发白的指节。殷危娄吞了口唾沫,反问道:“宗主为何要问我这个问题?”
魏滕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我为何要问你这个问题?”
言下之意:你跟人
家姑娘都勾搭到一起了,都拉手手快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了,都闹的宗门上下几乎人尽皆知了,就差挑明关系这一步了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
殷危娄摇头道:“人言可畏。”
人言能不可畏吗?一晚上,一群人,编织一个伟大的爱情故事,都传到宗主耳朵里了麻烦宗主大驾亲自来问!
魏滕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魏滕这句话让殷危娄隐隐有些担忧。
他知道,魏滕只是想通过这句话告诉他,别敢做不敢当,有种当初别去勾搭人家姑娘。殷危娄明白,他这些时日跟绪兰秋待在一起,无可争论,传出流言他认了。但是他修炼蛊术却是在偷偷进行。若是这件事被抖落出来,那他会怎样?
殷危娄越是沉默,就越是让人误以为他是默认。
魏滕摇着头,笑道:“小姑娘家害羞也就罢了,你害羞什么?”
不是,魏宗主哪只眼睛看出他害羞了?!
魏滕转身坐直了身子,又对白予卿道:“你自己不表态,我可问过你徒弟了,若是你这徒弟不反对,我就去跟人家回话?”
白予卿紧紧咬着下嘴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