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丽花(1 / 1)
策子是在晚上去自由活动时间被叫去监狱长办公室,由狱警押着。被带进去时,办公室里没亮灯,有警员正在头上换灯泡。
策子对监狱长第壹印象是,他像山上山熊。
粗壮身躯包裹在非常大警服下,并不是滑稽肥胖,而是充满力量与危险野兽气息。
策子瞬间全身紧绷了,眼瞳收缩了。
那个背着光将面貌隐藏在黑暗中男人声音是粗哑,冰冷,具有权威性:“1703,姓申,名屠权。很多人喜欢叫屠夫。你可以叫监狱长,也可以私底下和你同夥壹样,称呼为吃人屠夫。但是绝不喜欢别人叫申屠。”
监狱长冷冷地自介绍。
他财狼眸毫无血性地盯着对面充足灯光下那个寸头穿着宽大囚服年轻姑娘。
黝黑皮肤下是壹张非常俊秀脸蛋,壹双褐色眼睛像深山里豹猫。纤细却结实手臂强而有力。
而宽大囚服下,毫不掩饰是壹对丰乳。
这样大尺寸生在大山里那样不知道保养身体地方,还能挺成这样,显然女孩身材得天独厚。
策子沈默着。
在那代表权势皮椅上粗壮男人自介绍後,空间因少女沈默而凝滞。
警员很快换好了灯,当灯光亮起时,策子因这突然加重光线而微微眯眼。
然後策子看到了壹张端正严肃脸,和壹双如同豺狼眼睛。
盯着她视线就如同在打量壹具毫无温度死屍。
策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是那褐色眼瞳本能地收缩竖起,呼吸微微急促。
“你怕。”他冷静陈述着事实,“喜欢别人恐惧。他们恐惧於权力。而你恐惧却是能力。”他声音也很冷,低沈透着极度危险。
策子不喜欢这种强烈危险气息,这让她如同回到那阴冷潮湿深山里。那原始森林里毒虫猛兽与之为伴,双方都想着对方性命,或许壹个睡梦间便永远醒不来了。
所以,她勇敢地正面迎视着他目光,如同养父所教授,退缩死最快是自己。
他举起了双手,那壹双大掌大得能包住她整张脸。他鼓着掌,轻轻拍了几下,“喜欢你野性。”
“你叫来做什麽?”策子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没人知道她费了多大力气克服了他无形散发出来杀气。
习武之人肃杀之气。
“你养父,孙斌在二十三年前,夥同十五名劫匪劫持了银行五辆运钞车,枪杀了二十个警员。总抢夺金额二亿元。”
“不知道。”她冷冷回,听到这段陈年往事眼皮也不曾眨壹下。
对方视线落在她脸上长达三十秒,方才收回,继续道:“那批钱传闻最後被转移至瑞士银行,密码只有你养父知道。”
“不知道。”她仍保持原话。
“若是你有线索提供给,你刑期或许会缩短甚至是完全减免。”他冷静地抛出壹枚重弹。
“你是法官?”
“这里,由说了算。”
“不知道。”她还是老话。
“给你壹个月时间考虑,如果你不希望自己老死在这座牢里。把她带下去。”
最後,那个换灯泡警员将她带回了牢房里。
等警员壹走,策子顺着铁门虚脱地滑坐在地上,壹张脸木木。
牢房里,阿怀蹲到她面前,用手指勾起她脸蛋,眯着眼盯着她裤档,认真说:“没血,没被奸。”
“老大,明摆事嘛!这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那渣子怕是刑具都没弄好!”
那最初被策子折了手多苗随着相处时间长了,渐渐也就混到了壹块儿。再加上阿怀对策子尊重,让众人更是不敢对策子多加言语调戏,也收了那些淫秽心思。
“也是。”阿怀点点头,认同後,轻拍策子失神木讷脸蛋,“醒醒,回回神,别被吓傻了!”
策子在脸颊拍打刺痛中回神,壹双褐眸难得不复清冷盯着阿怀,她说:“他块头很大,打不过他。”
“你动手了?”阿怀微讶。
她摇头,低下头盯着自己双手。
阿怀顺着她视线,看到那壹双粗糙手在不住地颤抖。
她微微眯眼,轻轻说:“幸好那渣子不喜欢黑皮女人。”
“为什麽?”策子疑惑擡头。
“嗯?”没头没脑。
“那种人对女囚下手?”
“呵……”阿怀轻轻壹笑,并未多加解释。
牢房里其它女人们沈默了,似乎想解释但又恐惧着什麽。
“以後你就知道了。”最後阿怀如此说。
策子沈默。
监狱长办公室里。
那个像熊壹样壮实高大男人背着手站在窗户前,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昏暗操场坝。
监狱长冷冷说:“壹直在觊觎这笔财产不仅仅是。”
“把吴丽花叫来。”
“长官是想?”
“给那姑娘施点压。”
“是。”
晚上,坐在床上,囚犯们有太多无聊时间。阿怀今天看不下书,策子在把玩着她磨尖了牙刷。
阿环问:“壹直很好奇,你怎麽知道把牙刷磨尖了当利器。大山里来姑娘,你懂得比壹般人多太多了。”
策子擡头,“继父教。”
“你继父懂这麽多?”
“他曾经是特种兵。”
许是今天阿环关怀打开了策子心,策子愿意多说几句。
阿环微讶:“特种兵躲到深山里?策子,突然很好奇你为什麽要杀你继父了。”
策子沈默,把牙刷放回了枕头下。她躺床上前,轻轻说:“她们都叫你老大,为什麽?”
“因为是这里最能打呗。”阿怀理由简单粗暴。
策子望着她,说:“哪壹天们来练练吧。”
阿怀笑:“好啊。你要是输了,就当马子。”
策子回:“不会输。”
几天後,草坪上,女囚们在散步。
阿怀又坐在凳子上抽烟,策子在埋头跑步。她总是不放过任何可以锻炼自己机会。
阿怀在策子跑近她时,吐着烟雾问:“策子,来歇歇吧。”
策子满是汗水,调整着呼吸随着脚步而无视着跑了过去。
“阿怀,你这个马子可真难追啊,鸟都不鸟你。”
壹个面貌平凡中年女人调笑着走过来时,阿怀漫不经心表情里闪过壹丝警剔,“吴丽花,你来做什麽?”
吴丽花不怀好意地望了壹眼远望策子背影,“那丫头也很对老子胃口,阿怀,反正她也不喜欢你,就给吧。”
“妈,你又不搞百合,你拿她来做什麽?”阿怀眼壹眯,宽大囚服下结实肌肉微微紧绷了起来。
“老子拿她有空没空来练练手啊!”吴丽花嘿嘿壹笑。
阿怀吐了烟头站了起来:“那你得问过拳头才行!"
吴丽花并不惧怕:“阿怀,你确定敢动?”
“只要你敢对她下手。”阿怀眯着眼威胁着。
“阿怀,你该知道,被那人盯上女人没壹个能活命。你可只有两年就出狱了,确定要在这时候得罪对方?”
“所以是那渣子派你来麽!”
”她身上有对方想要东西,你或许可以劝劝你马子乖乖说出来,这样对她更好过点。”
“壹个山里来野丫头能与那渣子搭上什麽关系?”
“那可就不是该好奇范围了。总之,今天是来给你通知壹声,时间到了,你别怪吴丽花没给你李青怀面子了!”吴丽花带着手下走了。
阿怀坐回凳子上,重新点燃壹根烟,细眯着眼睛望着那远方奔跑策子。
她以为是单纯杀人犯,但或许事实远比自己想要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