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06-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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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秦今天穿得极为正式，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衬衣，打着领带。头发用发胶做了四六分，简直就像是白马王子降临人间。
周围的女人们，上到六十，下到六岁，都发出了哇的声音。
连奶奶都感叹道：“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全身贵气，不是一般人啊。”
王书记和郭村长赶紧上前，先是和为首的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握了握手，男人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周秦，几个又握了握手。
王书记滔滔不绝的说了一会儿，就把人领到了包子厂的大门前，“万书记，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郭家庄的先进人物，郭大娘，她建的这个包子厂啊，一天能卖两千多个包子呢，还有猪油渣和锅巴，这包子啊现在不但卖到市里去，附近镇政府的食堂啊，哪家来了客人了，都要来买点包子尝尝。许多时候都供不应求呢。当然了，这个少不了我们村委会的支持，我发动了我们村的妇女都来干活，让她们积极工作，守纪律，还有那个，那个，讲卫生，对讲卫生。”
今天开业，所有在包子厂上班的人都穿着暂新的白大褂，男士头上戴着白色的厨师帽，女士则裹着黄底黑花的头巾，洋气又干练。
万书记有五十多岁了，头发有些许花白，他放眼看着整洁的院子，着装整齐地工作人员，认真地听王书记说完，微笑着点点头，上前和郭奶奶握手：“老姐姐，你好啊。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自己有了门路，还不忘带动村民一起致富，我要代表县委感谢你啊。听说你们这今天开业，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真是来得太巧了，祝你生意兴隆啊。”
“婶子，这位是久安县的县委书记万书记。”王书记给介绍道。
“谢谢万书记，当不得您夸奖，我做这个都是托我孙媳妇的福，这些都是她出的主意。”
谷雨不得不从爷爷身边走了过来。
“万书记您好，我叫谷雨。”谷雨微笑着和万书记握了握手，虽然没有看周秦，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乌云压顶的力量。
“谷同志，你好。年轻有为，有想法，好。”万书记夸赞了一句。
“万书记，我们这正好到剪彩仪式了，您受累帮着剪彩吧，有了您，那这包子厂的生意以后一定财源滚滚啊。”王书记说。
万书记点点头说：“好。那我就不推辞了，小周啊，你和我一起剪彩。”
周秦点了点头。
两人剪了彩，随行还有摄影师给拍了照。剪彩过后，郭村长亲自点燃了鞭炮，气氛热烈。
谷雨怕肚子里的孩子害怕，即使捂着耳朵，也还是躲出了好远，鞭炮一放完，只听见周秦在旁边说，：“你不是和李天成搞对象吗？什么时候又成了这郭家庄的孙媳妇了？”
“啊。”谷雨被吓了一大跳，“你有病啊，走路不出声，想吓死人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周秦看着她被吓到的样子心中奇怪的感觉更胜。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我做什么事，好像和你也没有关系吧。”谷雨不知道为什么在周秦面前总是有些气短，见了他就想离得远远的。
“怎么没有关系，你……”周秦皱着眉说。
“咱们能当不认识吗？我是认真的。”谷雨打断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说。
“你以前不是这样啊？”
“对啊。”谷雨心中一咯噔，随即梗起脖子说：“所以现在我看不上你了。你有多远闪多远可以吗？”
“怀孕竟然能让人的性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周秦在女人面前向来无往不利，如今被嫌弃心有不甘，他一把抓住要走的谷雨说：“你别再跑了，咱们好好谈谈。”
谷雨看奶奶朝她这边望过来，急着甩胳膊说：“你放开我。”
周秦不说话但也不放手。
“好好，今天下午，咱们谈谈。”
周秦放开了手，谷雨赶紧向奶奶那边走去。
“小妹啊，包子厂就正式开始运转了，走，咱们进去看看。”奶奶拉着她的手，并没有多问。
“嗯。”
第一个房间小一些，门口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拌馅间。
三个年轻的小男孩在剁馅。剁好后，放比例放在一个大盆里，奶奶再把准备好的调料放进盆里，再由下一个人绞绊。拌好后，由旁边的小门端进中间的工作间。
这个工作间是一个长长的桶间，有三间房子大，应该是以前的餐厅，现在粉刷一新，放了五张圆桌，每张桌上放一盆馅料，五个妇女围着包包子。
包好的包子，再被放进蒸笼里，再搬到旁边的厨房去蒸。
另一边新盖了三间房，是用来做猪油渣和锅巴的。
“奶奶，您这采购关和卫生关一定得把好。”
“嗯，放心吧，奶奶知道。我都安排了最信任的人，不会出错的，而且我也盯着呢。”
“行，您也别太累了。”
“放心吧，奶奶心里有数。”
本想着来躲几天，等周秦走了，她再回城。结果不但没躲开，连老窝都让他端了。又约了下午和周秦谈判，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于是中午过后谷雨就和奶奶告别了。
谷雨坐上回城的公共汽车，走了不一会儿，就看见周秦站在路边，他靠在一辆车旁。
谷雨赶紧叫司机停车。
周秦看见她过来，帮她打开车门，谷雨想了想，还是坐进了副驾驶。
“你想说什么？”谷雨单刀直入。
“你让我在这说？”周秦抬眼看了看车外，这是乡村间的路，勉强能两辆车通行，如果周秦的车一直堵在这，容易堵车。
“去军分区吧，那边有个公园。”谷雨想了想说，这离郭家庄还是有点近，被有心人看到了也不太好。
“放心吧，我吃不了你。”周秦嘲讽的说。
“随便你，姐也不是吃素的。”
周秦横了她一眼，发动了车。
谷雨拉出安全带，小心系好。安全带一系，肚子就更明显了。
“五个月了？”
“嗯。”
周秦没再语，闷头开车。
开了半个多小时，开进了一个家属院，这个家属院比较新，而且多为楼房。这边谷雨来得不多，不知道是哪里。
下了车，进了一栋楼房。
“在二楼，上楼梯能行吗？”周秦问。
谷雨点点头，“这是哪里？”
“这里是省委家属院。”
周秦掏出钥匙打开了201的房门。
屋子比较新，地面铺着地板砖，墙面雪白，里面家具齐全，散发着木头的香味。
“进来坐吧，你想喝什么？蜂蜜水还是麦乳精？”周秦顺手把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随意地说。
“白开水吧，谢谢。”
周秦点点头，到厨房给她倒了杯水走了出来。
“你，你能不能说说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周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孩子真的是你的吗？你能确定吗？”谷雨不答反问。
“你真的不记得了？”周秦挑眉，满脸的不信。
“这只有咱们两个人，我还有装的必要吗？”
“如果你怀孕五个月的话，那就是我的。我能肯定。”周秦说，：“你一点也不记得了？”
“嗯，不记得了。不但是你，所有人都不记得了。”
“那你怎么认识李天成的？怎么又会嫁给郭家庄的叫什么郭小亮的军人的？”
谷雨定定看了他半天，皱着眉毛说：“如果你再谈和你无关的事，那我就走了。”
周秦举起手说：“行行，那就谈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谷雨停了一会儿说：“这件事呢，确实对你也有点不公平，但是我当时也没办法找你商量，现在月份这么大了，我肯定是要生下来的，而且现在这个孩子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还牵涉了其它的事。请原谅我不能听你的。我的意见是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她生下来，是要姓郭的，她的父亲是郭小亮。她不会知道你的存在，只要你不来找她，我保证她这辈子都不会去找你的。”
“你也知道对我不公平？而且我知道了，你让我怎么装作不知道。”
“我可以稍作补偿，只要在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范围内，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看行吗？”
周秦恼怒地瞪着她说：“你生下我的孩子，姓郭。然后带着孩子再嫁给李天成？我周秦的孩子竟然要认三个爹，我不允许。”
谷雨呼呼喘了会粗气，真想叉腰骂人，但是又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行，那你说怎么办？”
“月份这样大了，还能怎么办，生下来吧。但是你要先和郭小亮离婚，然后和李天成分手。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每个月给你钱，你就安安心心地带孩子吧。”
“大清早亡了，咋的，你这还要置外室啊？烦请您撒泡尿照照吧，郭小亮是军属，他还给了孩子名份，李天成正经红三代，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县长，年轻有为，前途远量，哪个不比你强，我请问你哪来这么大的脸这么要求我？”谷雨怒极反笑，“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就不应该和你来谈。”
谷雨站起来要走，周秦拉住她的胳膊叹气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大的气性，即便忘了以前的事，难道连个性也忘了。以前可是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的。这么大的事，我不得和我家里人慢慢说吗？能是一下子就能做得了决定的吗？再说了，我哪里不好了，郭小亮我不知道，但我总是比李天成年轻，起码我比他年轻，比他有钱，能力我也不比他差。”
谷雨斜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还真有自信，不好意思，今天我就把话摞在这，你比天成差远了。不对，你就根本不配和他比。一个搞大女人肚子就跑的人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和一个一心为民的正直的人相比。”
周秦被气得粗喘了几口气，恼怒道，“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
“哎哟，我谢谢你，你可别下一句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我可要恶心死了。我和你说，我喜欢的人是李天成，这辈子都不会变的，还请你不要起别的心思了，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谷雨说完自己都有点犯恶心，这他娘的都什么台词。
“你可真会高看你自己，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想让我跪在地上求你，然后八抬大轿把你抬到我家里吧。”
“哼，你要不要试试，看看我会不会转半个眼角给你。”
两人都气得不行，互相给了对方背影。
谷雨想走，但是既然来了，就一次性解决清楚吧，她不想再和他有过多来往。
“我补偿你一千块钱，你就当重来没有见过我，行吗？”谷雨打破沉默。
周秦冷哼一声，没吱声。
“二千块。”
“三千块，不能再多了。你也别得寸进尺，三千块钱也够你这个纨绔挣一段时间了。”
周秦冷着脸进了房间拿了一个公文包出来，拉开拉链，倒了一堆钱出来，都是十元一张的大团结，一摞一摞，还捆着纸带。看着这一小堆，谷雨估摸着得有五千块钱。
“你觉得我缺钱吗？还有，我的钱是靠我自己的能力赚的。不知全貌不做评价，老师没教过你吗？”
“那你说，你怎么才肯不再提孩子的事，不再和我有任何联系？”
“就这么着急想和我撇清关系，估计你是不能如愿了。你心里那么高尚的李天成，还不是为了一点点政绩就能有人所不能的容人之量。你以为他多爱你，多看重你？天真！”
“你什么意思？还玩起挑拨离间了，你以为这招有用？”
“他有一个火腿肠企业在招标，他明知道我是合伙人，但是非但不拒绝，还对我提的要求照单全收，但凡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能接受吧？”
谷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周小朋友，请问你几岁？”
周秦瞅了她一眼说：“23。”
“都23了，还这么幼稚。像你这种自私的人，根本不能理解什么叫大功无私，什么叫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你只看到眼前的方寸之地，赚钱，玩女人，除了这个你还会干什么？你这么活着，即便衣食无忧地过了百年又有什么意义！”
“自私，幼稚，纨绔，不负责任。短短半个小时，你就给我扣了无数的帽子，你凭什么？”
谷雨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我的孩子，得知道我是他的爸爸。我要随时随地可以见他。”周秦想了想说。
“等孩子成年了，如果到时候你还想认她，我就告诉她，但是她小的时候，我不同意你们相认。对不起，我已经不能给她最初完整的家了，我不想让小小的她，面对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我说什么，你都说不行，这就是你谈的态度？”
谷雨的泪毫无征照地落了下来，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凉意，一抹，已是泪流满面。
“你哭什么？我又没说什么重话，你刚刚那样奚落我，我都没说什么。”周秦有点无措，他掏出手帕，要给谷雨擦泪，谷雨退后一步拒绝了。
只是哭，只想哭，忍也忍不住，谷雨索性坐在沙发上，用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
“你哭什么，你别哭了。你不是最在意孩子吗？你这样一直哭，对孩子不好。”周秦略笨拙地安慰她。
谷雨转过身去，缩在角落里，不让周秦看她。
周秦看着哭成泪人的谷雨，急得团团转。
“行，行，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别哭了行不行？”
谷雨立刻止住了泪，“真的？你就当和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你有孩子的事情。”
“……”周秦觉得她是装的，他咬了咬牙说：“你不是说孩子成年以后就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吗？怎么又变成了不知情了。”
“嗯嗯。等她成年了，我就告诉她。我发誓。”谷雨竖起三根手指，欢喜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走了，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我要入股火腿肠加工厂，你说咱们俩能不能再见到。”
“放心，我男人是真男人大丈夫，吐个唾沫就是个钉，他不会为难你的。”
“我是这个意思吗？就他，还不敢为难我。”
“再见面就当平常人就行。我真的要走了。”
“等等，这个房子是我亲戚分的房子，他不住，我这次来他就把钥匙给我了，但我今后大部分时间都要呆在天水县了，这个房子也用不到，你以后就住这吧，这里环境好，等你生了孩子，生活上也方便。放心，你安心住着，我肯定不会不请自来的。”
“再见。”谷雨不想再多说一句废话，她朝着他挥挥手说：“要记得你的承诺哦，如果不想你的名字前面再缀上不讲信用这个词的话。”
“这里离市里还有点远，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要去看我男人了。”
“你。你矜持一点行吗？”
“不行，我现在心急如焚。”谷雨开门往外走。
“你以前对我也这样，一分钟也不想离开我。”
“真恶心。以前谷小妹一分钟也不想离开你，你就玩弄她，抛弃她。”谷雨挑了挑眉说：“不过，如今的我，谷雨，眼光好了，我的男人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谷雨关上门走了，周秦并没有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