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1)

赫敏大概也没想到他们之间会开启这个话题,显得有些不自然,但最终她深深地呼吸,

懵懂中罗恩赞同了赫敏的说法。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很快乐,也很痛苦,绝不是普通的情侣生活可以比较的虽然他也从没体验过普通的情侣怎样相处。他只知道和德拉科相处时他往往只在意感觉,而把理智通通丢掉如果不这样,他就会意识到自己有多荒唐。

最重要的是,他也从未用外人的标准评判过他的恋人。

赫敏温柔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

赫敏用看小孩的眼光暼他一眼,

罗恩不满地嚷起来。

赫敏迟疑了一下还是说,

虽然罗恩知道自己不该难过,毕竟女孩是在由衷替他着想,但还是难以抑制地心中泛酸。他咬住嘴唇逞强。

赫敏又叫他的名字,这回轻地像一声叹息。她慢慢将书收进包里,掀开病床周围的帘子,站起身来:

罗恩说。

送走赫敏之后,罗恩趴在病床上尝试睡一会儿。有一股情绪压在他喉咙里,吐不出却又难以下咽,导致几分钟后他就烦躁地坐起身来,哈利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有那么一瞬罗恩甚至觉得不用面对醒来的哈利很好,他不愿承认他是嫉妒了:嫉妒跟他合拍,却总是获得更多关注的哈利波特。他甚至思考起一二年级时的德拉科是否也是这样努力学习功课和练习魁地奇,还是处处被哈利压制。也许在之于哈利的身份上他们截然不同,但在对待哈利的心态上却可以彼此理解,这实在很微妙。

圣诞舞会就在下周一。赫敏说得对,他的确不该再想一个根本没可能和他跳舞的人,他得找一个舞伴,最好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如果他能找到的话。

就在罗恩打算起身离开,去为舞会做准备时,他听见医疗室门口传来推搡和说话声。虽然帘子遮蔽了他的视线,但能听出是两个女生,显然她们并没有留意最里面的病床被占用,否则就不会聊这么私密的话题了。

一个女生不耐烦地说,那声音令罗恩觉得熟悉,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些得意。

另一个略显稚气的女声冷静地发问。

女孩坚持道,但她的声音里泛着一点哭腔,罗恩都听得出她在强撑,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罗恩又听见门发出叮哐声,他几乎要站起来,掀开帘子可他没有这样做,他的两只脚被钉死在地面上。他已经大概猜出门边的人以及她们讨论的中心是谁了。

罗恩的手已经捏住帘子的一角。

一场积蓄中的暴风雨被堪堪打断。帕金森飞快地说,听得出她将低年级女生拽到一边,

罗恩坐在原处,静静地听着,感觉到声音的主人并不愉快,

帕金森甜蜜地说,其中有几分表演的做作。

这个简单的问题迎来的却是沉默。罗恩的心纠紧了,他意识到自己听见了关键的信息,可另一方面,他的脑子却在痛苦地叫嚣。他感觉自己产生了耳鸣。

庞弗雷夫人的声音自她的小房间内传来。

帘外的声音戛然而止,空间里安静地出奇。耳鸣消失了,罗恩甚至听得见对方突然急促的呼吸,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他艰难地拉开帘子,对正朝他走来的庞弗雷夫人说:

罗恩知道自己应该回以庞弗雷夫人一个微笑,可他做不到。德拉科就站在庞弗雷夫人身后几步远处注视他,他可以选择不看他使他的身影从视线中模糊,可对方并不会因此就不存在。

潘西帕金森追问道,她疑惑而鄙薄地瞪了罗恩一眼,凑上去挽住德拉科的胳膊,

罗恩对庞弗雷夫人说,他站起身,

庞弗雷夫人转向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她的目光对准金发斯莱特林:

罗恩经过对方的肩膀向门口走去,从空气中闻见帕金森身上甜腻的香水味。接着,他再次听见对方的呼吸。

后一句是对女生说的。

帕金森将示威的眼神抛给低着头不发一言的金发女孩,在少年脸颊上飞快地落下一个吻,

罗恩彻底走出了令人窒息的房间。

☆、潘西番外

七岁的潘西帕金森喜欢过一个男孩。

这份珍贵的情窦初开于圣诞节的下午,又或者说于一个瞬间。

男孩在抬眼问好的一刻成功俘获了她。餐厅内,窗外诱人的光线坠落进两排玻璃杯,家养小精灵忙碌地将食物呈上华丽的餐桌,许多大人在她身边热闹交谈。然而这些于潘西是如此渺远,她只知道他的眼睛呈现一种迷幻的灰色,在父亲的示意下微微蹙眉,最终注视向她:

噢,她是不是忘了说他的金发?那种并非炽烈而是温柔的浅金色,仿佛日月交替时趋于冷淡的流光。

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男孩似笑非笑地牵扯嘴角,抬头朝父亲看去:

他气质优雅的母亲说。他似乎格外依赖母亲,再次移来目光时,神情已经耐心许多,他向她伸出手:

潘西不知道我们中还有谁,可她以自己都未预料的速度牵住了那只手,拼命地点头。她的身后传来父母善意地嘲笑,她的脸红了。

男孩身后的金发男人也露出难得的微笑。潘西以一种梦幻的心情被牵出餐厅。当他们走到长长的楼梯前,男孩甩开了她的手,害她险些跌倒。

男孩恢复了似笑非笑的模样,抬起右手,她刚要回答,他已经留给她上楼的背影,她赶紧努力追上他。争执声从走廊右边的第一扇房门冒出来,伴着楼下器皿盛放的声音与阵阵细语。

这是男孩推开门后的第一句话,潘西惊讶地感受着他的这种变化。接着,她将目光移向室内另外两个粗胖的男孩,很快认为德拉科并没有评价错。

德拉科冷冷地说,

两个胖男孩嘴里嘀嘀咕咕地骂着什么,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转而头挨着头尝试粘好那本书。

潘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语气从不会这样温柔,

德拉科哼笑一声,他惬意地坐在扶手椅上,得意地瞥了两个蠢货一眼,

也许是克拉布与高尔在冬天满头大汗的样子的确有趣,潘西捂住嘴,咯咯地笑了。她走到他身边去,坐在另一把扶手椅上,她开始产生这样的幻想:他和她是这座庄园的主人,克拉布和高尔是他们的仆人,正在辛勤地工作,而他和她面对面坐着,就这么安静地享受冬日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幻影逐渐消失,金发男孩不耐烦的脸在她眼前清晰起来,他啪地合上书本,

高尔将书还给他时说,

克拉布补充道。

德拉科语气颇恶劣地打断他,可他似乎也有些疑惑为什么父亲的书架上会放这样一本书。孩子对于损坏父母的东西总是惧怕的,他踮起脚将它插回原处,咳嗽了两声说:

克拉布小心地说,德拉科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说:克拉布和高尔露出惊恐的神色,谁都看得出他们可能连扫帚都跨不上去。

他转过身来,寻求认同似的问她。

潘西的手指蜷缩起来,她偷偷将它们藏到裙褶里:

金发男孩皱起眉头,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最终有些不情愿道:

于是这就是一个计划了。男孩召唤出家养小精灵,命令它粘好书本以及去拿几把扫帚。当他们一起走下楼梯时,潘西偷偷拽住男孩的衣摆,他不太情愿,但也没有再次甩开她。她跟着他走到他的母亲身边,女人嘱咐了几句,将一条绿色的围巾围在男孩脖子上,也给了她一条粉色的,她乖巧地将它围好,尽管心里更想要绿色。他们又召集了几个孩子,一起结伴走到冷风吹拂的室外。

男孩匆匆教了她几个动作,就将心思扑到另一边的欢笑声上。他离开了她,飞上寒冷的天空。潘西模糊想起,今早临走前父母谈论起,下午可能会下雪,这将是一个白色的圣诞。

潘西发誓一定要练好魁地奇。她努力昂着头,让天上的男孩不离开她的视线。他的笑声夹杂在更为强势的喧闹声中却十分清晰;他黑色的衣袍与绿色的围巾随风飒飒摆动;他的眼睛并不看着她,并不。这令刚才质量粗糙的教学中偶然的手指相触显得弥足珍贵,一股酸涩的情绪从心底里涌上来,潘西知道这跟丢失了最宠爱的玩偶时的感觉相同。眼角感到一丝凉意,她不敢相信自己是流泪了,在伸手确认之后,她才知道那是空中若有似无飘扬起的雪絮。

雪愈发大了,德拉科的父母作为主人招呼孩子们返回室内。比赛尚未分出胜负,男孩女孩们不满地落回地面,只有克拉布和高尔松了一口气。

一个眼神明亮的黑人男孩说,他搂住德拉科的肩膀。金发男孩懒洋洋地笑了,他白皙的脸冻得泛出红色,嘴角显露骄傲的意气,

另一队不甘地叫道。可一回到温暖的室内,他们就在父母的威严下闭上嘴巴,有序地坐到餐桌边,潘西越过好几个人,坐到德拉科身边。

这是三年级的潘西能够得到的,她与德拉科之间最值得记忆的三个场景之一。之后在霍格沃茨的餐桌前,他们比肩而坐许多次,可它们都源于这个开始。

开完社团会议后,她这样问他。跳舞是值得记忆的另一场景,在那间可以看见白雪的会客厅里,她曾装作玩笑地搂过他的脖子。

少年只是说。他的脚步始终比她快半拍,她着急地跟上。不会承诺过后又转而邀请其他人?比如阿斯托利亚?她想要说的更明白些,却最终没有。在对待德拉科的时候,她总是不那么像她自己。她回想起今天下午阿斯托利亚纯洁的眼睛,她永远不会承认那里面暗含着淡淡的怜悯。

她说德拉科不喜欢她。可是德拉科不会不喜欢她,他们从七岁开始就天天待在一起。如果他不喜欢她,又能够喜欢谁呢?潘西帕金森向来有十足的自信去捍卫属于她的东西。

她扯住他,强迫他与她对视,

潘西能够轻易在那双迷幻的灰色眼睛里找到愤怒的自己,她加快语速,家族传承的傲慢与强势回到她身体里,她深吸一口气,昂起头命令道:

她知道,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因为卢修斯马尔福他最尊重的父亲,曾在二年级的暑假告诉他,她很可能在毕业前就成为他的未婚妻。他们的家族已经紧紧捆绑,成为注定相纠缠的两条树藤,而酝酿归来的黑魔王就是他们所攀附的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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