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1 / 1)

流光指尖弹出一道光,弄晕了燕霄,哪里都没去,原地给燕霄清理他体内那些浑浊又横冲直撞的魔息。

剑被扔在一旁,剑内的德玄夜哇哇抗议:我还被他打了,你怎么不管我?

流光也给剑弹了一道光,世界安静地同时,剑身消失送回了光头那边。

燕霄安静地在阵中沉睡着,隔着不远,流光架起琴,弹起了那首自编的《息心》。

琴曲绕耳,起先很近,渐渐变远

待燕霄睁开眼睛,那首曲子仿佛在横梁上旋绕,又好像仅仅只是做了一个梦。

燕霄起身,低头看见自己寄生托魂的云山掌门的壳子,哪里有流光?

真的只是梦罢了。

再一想,不对,他之前是要去毒死料理那个冒牌货的,那冒牌货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

冒牌货走了进来。

不,那是

流光:醒了?

燕霄面露不敢相信。

流光将一碗黑乎乎地药汤递了过去,神色平静。

燕霄怔然,默默接过。

流光掀了床边的一侧被角,坐下,看着燕霄。

燕霄定定地回视流光,老老实实地喝药。

流光:看来不杀了那个人,你是不会回来做你的剑灵的。

燕霄抬着目光,还在喝着药。

流光叹:罢了,谁让你是我的剑。

燕霄神色不动,继续喝。

流光:不过我料你不会想什么就说什么。也是麻烦得很。

而为了日后不那么麻烦,能趁早把想做要做的事做完。

流光:这是吐心散。

床上喝药的男人狠狠呛了一口。

流光淡定地卷了卷袖子,平静地问:说吧,近日都在谋划些什么,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副本控制权再度被夺,黑暗消失,天光大绽,江羽正想接下来会是什么倒霉催的剧情,但见自己端着一碗药坐在了一张床的床边,床头,备注的云山掌门正同他四目相对。

直播弹幕

江羽:?

什么情况。

贺牧天顶着云山掌门的壳子,对着他不动声色地在眼神里勾出几抹笑意。

贺牧天打开角色间的私聊:刚登陆上线?

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这一场我这边的剧情。

贺牧天:我跑了,边跑边想你,拿着你的玉牌睹物思人,还雕了你的小像,又在门派里养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冒牌货。

贺牧天:现在的情况是,我被魔息反噬,神志不清地情况下跑回剑里找你,一睁开眼睛,你端着药坐在我床边。

江羽:得,剧情不早不晚刚刚好,正卡在想起来的和还没想起来的记忆中间。

简直和扔硬币猜字猜花,最后硬币竖着卡在缝里有得一拼。

贺牧天在私聊频笑:都给我端药了,看来是对我这跑路不听话的剑灵心软了。

江羽看了看手中的药,没像当年那样递到对方手边,也没说那番叹息的话,而是直接把药碗递到了贺牧天嘴边,另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径直灌药,连台词都变了:喝吧,毒药,喝死你,一了百了,反正老子那边还有个剑灵。

贺牧天:

直播间观众:???

哪个NPC这么说话的。

贺牧天被汤药狠狠呛了一口,赶紧去拿药碗。

江羽趁机松手,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谁都没在意有没有观众、有多少人在看,只想攻略这个副本。

江羽:那个人出现了。

贺牧天:嗯,我知道,他扮了你的样子,被我识破是假的。

江羽:你们现在能召集多少人?

贺牧天假扮的这个云山掌门,一直在和一些散修一起,筹划借用流光之名,召集能人志士。

贺牧天:不多,上千。

江羽暗暗沉吟。

他不记得上一世自己露面决定帮剑灵之后用了什么办法对付幕后那个人。

但凭着上一世闯荡出的丰富经验,以及对大能这个级别修士的了解,那个人,在明知道有他这个对手后,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

必然会做些什么。

恰在这时,有人传音贺牧天。

贺牧天打开传音阵,一道焦急的声音从阵内传出:

掌门!不好了!

凡间凡人祭拜的流光仙师的金身,无论哪个庙里的,无论大大小小,如今全被魔息萦绕。

现在到处在传,说流光被大魔引诱,已然堕落,早已不是仙门正义化身!

那个人果然先一步行动:想借大能之名召集散修?那就直接毁大能的名声!

这是多恶心人的一招先棋,放在谁身上都能恶心半天。然而

贺牧天喝完药,放下碗,掀开被子起身,笑得满脸是坏:哟,看来大家都知道我和你那点破事儿了。

江羽看过去,有种在看贺队、燕霄杂交物的错觉,心情也有点复杂。

他实在没忍住:闭嘴。

贺牧天坐在床边穿鞋,还在笑:柜都出了,还不许我高兴一下?

赛场,顶着周围观众和其他战队经理探究的目光,老马:闭上你那破嘴吧!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基了!

旁边一位经理给老马递了杯咖啡压惊,低声:啧,跟NPC不好吧?这都跨次元了,好歹跟个真人。

又喃喃道:没看出来,你们贺队还有这癖好。

老马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癖好?他什么癖好!

老马:信不信我有砍你的癖好?!

第61章

副本剧情走到如今,连观众都已经知道,幕后有个隐藏的终极boss,导致了如今人妖魔三界的大混乱。

而仙门有志之士的行动并不顺利,如今连流光的名声都要被弄臭了。

大家都在讨论,流光在凡间的塑像被魔息污染,到底是幕后那只手的故意抹黑,还是说,确有其事?

一时间大家的关注点都在传闻真假,与如果是假的,关乎名声,流光为什么还不动手清理那些塑像上的魔息?

是毫不在意?还是说,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

只有贺牧天和江羽清楚,他们都被算计了。

身为燕霄的贺牧天,体内近来暴涨的魔息,必然被那个人动过手脚,以至于流光为他清理的时候,染上了魔息。

而凡尘塑像因有供奉、香火和信徒,多成了金身,也就是流光法身的一个个小分|身,这些分|身与流光有关,流光沾染了魔息,分|身塑像自然会跟着被侵染。

江羽沉吟:大意了。

又想,那个人,不愧是那个人。

说来破他的局,果然做到了。

不仅如此,还将一直不避世不出世的流光推到了人前

不清理魔息,谣言更甚。

清理了,便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了,解释?不解释?亦或者要不要站出来为仙门主持公道?

三界有云:你可是流光!

贺牧天对流光道:他在逼你出世、现身。

两人同时想,如今副本是这样,当年呢?

当年早就过去了。

副本就是副本。

江羽心念一动,副本大陆上的每一个角落,但凡有庙宇、庙宇中供奉着流光金身的,所有的塑像尽数碾灭成灰。

凡人百姓们惊惧不已,塑像成灰后,却有一句话传遍大陆每个角落:

若我能拯救世间,何须香火与跪拜?

若我不能,更无须这些。

今日便问诸君,世道不昌,为谁之过?

内乱的仙门?肆意侵犯的妖族魔人?

还是无辜被灭、护不住地界的旬、燕两族?

可明明天生的灵脉将这片大陆分成了人、妖、魔三界。

三界之上各族繁衍生息,原本互不干扰,又是什么,引发了后来的斗争与倾轧?

又是谁,导致了这一切?

流光塑像碎裂后带来的这句话响彻传送整个大陆。

人人都开始想,是啊,是谁,一开始是谁?

从前,最早的时候,三界和平,是谁令灵脉断截,人界只能以皇族血脉保护地界,以防侵扰?又是何时,皇族血脉稀薄,地界保护减弱,妖魔族跨界而过?

燕氏灭旬,新旧王朝更迭之际?

还是褚山之乱,各路英雄豪杰出世之时?

是了,褚山之乱,有位英雄屠灭妖魔之时,一剑劈断了其中一条灵脉。

往回追溯,不正是那时候吗?

那个英雄,那个英雄是

临、云?

是了,他叫临云!

临云!

就像鼎盛的香火供奉流光金身一样,凡人的默念也如祷告一般,层层累加堆叠,所想就算不能达成,必然能有所召唤。

临云,临云,临云

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那幕后至今没有现身之人,终于在天幕与阔地、高山与绿水之间现出了一道缥缈的身形。

从直播间画面看去,赫然正是去年决赛最火的那位英雄NPC,临云。

登仙大楼。

看着直播画面里现身的那张熟面孔,光头和陈德岛兴奋地抬手击掌。

YES!终于露面了!

藏啊,你藏啊,这下藏不了了吧?

你真以为你是游戏里的神?!

有流光在,你就是个锤子!

弹幕区已就炸了

只有光头、陈德岛,以及暂时记忆不全的江羽和贺牧天知道,哪里有什么黑化、变反派的充分理由?

大能之心,成魔,成佛,不过都在一念之间。

江羽连回忆都不用补全,便知道:自己和自己下棋的人,哪里需要什么立场?

这世间,不过都是他手中的一盘棋而已。

他下得好,便是多方厮杀、你追我赶,他下得无聊,便可能恩恩怨怨,道不清、说不明。

然而这每一步棋,落在世人身上,便如同一座巨山,无法承受。

下棋的人呢?

他超脱尘世,不受沾染,无欲无求。

他只是在用这世间下几局棋,或娱乐自己,或打发时间。

目的?

被迫现身的临云浅浅一笑:无聊而已。

临云已经袖袍轻甩,一身百姓装束,没入了滚滚凡尘。

如此,他不再是幕后执棋之人。

他也来到了这局局势不明的棋盘上。

谁输谁赢,一切未为可知、尚待分晓。

而临云露面现世的第一个动作

醒了?

彦重舟缓缓睁开眼睛,面露茫然。

临云对他笑笑:多年前我游历至妖族山林,碰巧遇见你落难,既是仙门同仁,理当救上一救。

你醒了便好。

彦重舟坐起来,动了动手脚,陌氏遭袭那日受的伤已然全部都好了。

彦重舟抱拳,对面前陌生面孔的修士表示感谢,又看出对方修为不浅,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温文尔雅地浅笑:临云。

登仙大楼。

要不是光头拦着,陈德岛差点把屏幕砸了:要不要脸?彦重舟这个伟光正的NPC你也好意思下手?你是人吗?

陈德岛指着直播画面问光头:他要干嘛?彦重舟可是流光的朋友!

光头:你别激动,先看看。

陈德岛冲着屏幕踹腿飞蹬:阴险狡诈!不要脸!

副本里的彦重舟已经和临云做上了朋友,就像当初和泡茶人小江一样。

又从临云口中得知这些年仙门中的风云变幻,连连感慨。

不久,彦重舟踏上了前往寻找燕霄的路。

临云明知故问:燕霄是谁?

彦重舟:我的养子。

临云:哦。

两人行到一座庙宇,只见庙内香火鼎盛,却无供奉的塑像,彦重舟疑惑。

临云道:这里原本塑着一位得道大能。

彦重舟看到了头顶的匾额:流光。

他问临云:像怎么没了?

临云漫不经心:据说是与妖魔有染,金身破败。

彦重舟蹙眉,又问:哪只妖?可有名号?

临云摇头,依旧漫不经心:只听闻,那妖魔,原是那位大能手中的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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